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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行者与后继者》

  上海的制造局路,一百年前的名字叫归树里,1897年,近代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女性的女学会在这里成立,她们第一次以女性群体的身份,广泛地宣传了当时的社会事物。这份女学报被称为当时中国历史上第一份现代女子报刊,就是出自女学会成员之手,与当时男性创办的报刊一样,女性们通过报纸宣传爱国救亡的思想,她们特别提出,女性应该争取属于自己的权利。在当时,她们为女性争取的主要是废除女性缠足和要女性进学堂。在《女学报》的影响下,十九世纪末期,以上海为中心,出现了进步女性办报的热潮。在十年的时间中,宣传男女平等的报刊就有38种之多。女性思想上的觉醒,是因为受到了以康有为代表的维新派男性思想家的影响,并得到了他们的支持。19世纪末,西方社会的人权平等思想开始传到中国,康有为等人是最先接受这些思想,并在中国宣传的人。梁启超就曾经说过,西方国家比中国强,是因为在那里女人也能够管国家。康有为在他的《大同书》中就描写过一个理想的世界,他说:“女人应该有权利跟男人一样接受教育,获得荣誉,管理社会事物”。被称为中国女权运动先驱人物的秋瑾,最先成为新思想受益者。在这个时期,她接交了一批思想进步的女性。1904年,已是两个孩子母亲的秋瑾,摆脱了不幸的婚姻,只身来到了日本。她所就读的学校,是日本早期教育家夏田鸽子创办的实践女子学校。1999年,实践女校就要迎来她的百年校庆,位于东京繁华地区一角的实践女校,现在是一所从学前教育到大学本科,这样一个一体化的现代学院,但是秋瑾留学的时候,实践女校还只是一所公益技校。但是在20世纪初期的实践女校里,并没有为秋瑾提供她所追求的精神和理想的教育。夏田鸽子希望女性们都能够成为娴妻良母,这让秋瑾感到十分失望,一年之后,她就离开了实践女校。

  就在秋瑾留学期间,还有一位思想活跃的女性也来到了日本,她就是后来成为著名社会活动家的何香凝。何香凝曾经在日本女子大学的教育系学习过五年。这所大学成立于1901年,它的创办人成漱仁藏主张女子教育,就是要培养女性独立的人格。这正是何香凝选择这所大学的原因。

  秋瑾在留学期间参加了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1906年回国以后,她开始协助同盟会军事团体策划了多次武装起义。她牺牲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她用行动实现了自己写在《勉女权》歌中的愿望。秋瑾牺牲后的第五年,全国爆发了辛亥革命武装起义的战火中,也出现了女性的身影,她们组织女子北伐队、女子敢死队,跟男人们一起上了战场。辛亥革命赶走了中国最后一个皇帝,建立了第一次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女性们也跟男人们一样欢欣鼓舞。她们认为君权的结束,也将带来女权的新时代。在很多地方女性们组织了参政同盟会,她们向临时政府要求在制订《临时约法》时把女子的参政权利写进法典。但是新政府公布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中,没有对女子的参政权益做出任何规定。这引起了女界强烈的不满。1912年3月,她们大闹了临时参议院。这次事件的主角唐群英是秋瑾的同窗好友,曾在秋瑾影响下留学日本,她还是第一个参加同盟会的女会员。

  妇女们大闹了参议院,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同盟会在改组成为国民党时,干脆把原来党纲中主张男女平等的条文也删掉了。但是民国初年的这次大闹议会的事件也得到了国际妇女的支持和赞赏。当时万国女子参政会的会长嘉德夫人就称赞中国女子的参政活动取得了令人欣喜的成就。英国女子同盟会也发来贺电,贺电中说:中国女子创造了世界女子参政的新纪元,是全世界文明国家的典范。1919年爆发的五四运动,让女性的参政意识又一次觉醒,她们把妇子参与国家事物的要求从口头变成了具体的行动。

  1931年,苏维埃第一届代表大会在瑞金召开。20岁的彭如和康克清、贺子珍等人一起参加了这次大会。苏维埃代表大会以后,颁布的共和国的宪汉大纲,是共产党政权的第一部较为正式的法律,把男女平等列为重要内容。曾经为争取女怀参政权而大闹参政院的唐群英此时正在她的家乡,湖南的衡山创办女子学校。民国初年的参政运动失败以后,她就回到了家乡。

  唐群英一直把那场轰轰烈烈的参政运动看作自己一生的骄傲。1937年,她在家乡去世。大约60年后的1995年,在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召开的前夕,康克清题字,称颂她是“ 一代女魂”。抗日战争爆发之后,女性们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的命运跟国家的危机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广大的劳动妇女开始象男人一样参与根据地政权诉各种活动。白茜在当时是陕甘宁边区的妇委会主任。文化不高的劳动妇女们,在参加普选中,用她们自己特殊的方式,投豆豆,或者是划道道,来选出自己信赖的干部代表。邵清华就是陕甘宁边区的群众普选中选出的第一个女县长。

  1949年9月,第一届政治协商会议在中南海召开,69名来自各个政治团体和党派的女代表,和男人们一起讨论制订了新中国的宪法大纲。罗琼当年就是这69名女代表中的一员。

  新中的国家机构吸收了一批在的半个世纪的历史风云和战争岁中成长起来的女革命家担任重要职务。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了六位部长级的女干部。宋庆龄作为新中国的缔造者之一,与刘少奇一起当选为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开始了她在社会主义新中国的政治生涯。1952年,亚洲及太平洋地区和平会议在北京召开。

  宋庆龄的老朋友,国民党左派元老,同时也是中国妇女运动领袖的何香凝,在新中国成立前夕,从香港来到北京。在第一次全国妇女代表大会上,何香凝被推选为全国民主妇联的名誉主席。在第一届政协上,她又当选为中央人民政府委员。20年代留学法国时就参加了革命的蔡畅,在中国革命的各个历史时期,她都是妇女运动和妇女组织的重要领导人。建国前夕,她当选为全国民主妇联的主席,此扣三十多年中,她一直领导着全国妇女工作。五四运动时,只有16岁的邓颖超就开始了她的革命生涯。建国以后,她和蔡畅一起成为新中国妇女运动的核心领导人。康克清作为第一批女红军战士,曾经走过了两万五千里长征。她长期领导着根据地的妇女工作。建国之初,她也是全国民主妇联的主要领导人。30年代的上海,当职业女性作为社会群体刚刚兴起的时候,史良就已经是大名鼎鼎的律师了,由她发起的上海女界救国会在当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1936年,在震惊中外的救国会“七君子”事件中,她是唯一的女性。建国初期,在新中国的司法还不健全的时候,她担起了司法部长的重任。新中国的第一部《婚姻法》就是在她的组织下完成的。第一任卫生部长李德全在抗战时期就创办了儿童保育会,领导妇女的救亡运动。她为新中国制订了一套完整的妇幼卫生保健体系,推广新式接生法,降低了产妇和婴儿的死亡率。新中国的建立,对于中国女性来说,也是她们赢得充分社会权利的历史转变。广大的普通女性也在政治、法律、经济上成为独立的国家公民。在农村,土地改革是农村女性第一次作为独立个体拥有自己的土地。在城市,越来越多的女性走出家庭,参与社会劳动,并且与男工享有同等的劳动待遇。到50年代初期,几乎所有的职业领域中都有女性。1953年,新中国公布了第一部选举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凡是年满18岁的中国公民,不分种族、性别、职业均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中国女性第一次在法律上获得了普选权。当时在城市里有90%以上的女性都参加了选举第一届人大代表的投票活动。山西平顺县的农民申纪兰就是在这次普选中当选为人大代表的。

  50年代后期,在全国范围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运动中,女性大规模的参加经济建设,涌现出了大批的女劳模。58年,全国的女劳模共28万人,到了1960年,这个数字就变成了103万。她们当中的许多人经过国家选拔,被培养成为不同岗位上的干部。纺织工人出身的吴连英,1950年和她的父亲在同一天被命名为常州市首届劳模。1960年,她被选送到华东纺织工学院学习。80年代初期,她当选为新中国第五任纺织部长。

  洪文英是国务院各部中任职最长的部长,也是在她任部长期间,中国取消了汇票制度。1952年,联合国颁布了《妇女政治权利公约》,将政治权利作为妇女权利的重要内容。1960年,斯里兰卡诞生了第一位女总理——班达拉奈克夫人。六年以后,在印度,第一个由竞选产生的女总理英迪拉甘地宣誓就职。也就是在这一年,中国开始了历时十年的文化大革命,中国政坛妇性的角色也发生了结构性变化。

  文革结束了,中国进入了一个改革开放的时代。国家的管理方式从政治型转向经济型,改变了过去从上到下的管理方式,提出了领导干部的革命化、知识化、年轻化和专业化。并且把竞争机制引入领导成员的选拔方式中,步入国家机构的女性,也已从劳动妇女为主转向以知识女性为主。

  1991年,《中国妇女》杂志社举办了一场女性与权力问题的讨论和调查。

  在人们就女性与权力问题展开讨论的同时,妇联和中础部召开了两次培养女干部的座谈会。

  1997年,朱容基出任总理时,他的领导班子成员中有三位女部长。除了掌握经贸大权的吴仪以外,还有科技部长朱丽兰,教育部陈智丽。有数字统计,目前中国的女干部已达到了一千四百万人,占干部总数的40%,但这些人基本上处于中层领导位置,对于基层政府和最高层的领导结构来说,女性所占的比例还不到10%。北欧是目前世界上女性参与最高决策机构人数最多的地区。在挪威,同是97年的政府内阁19位大臣中,有9位是女性。与北欧的情况相比,中国女性的参政状况并不完善。随着一个新世纪的来临,女性参与社会的自主性和她们管理国家事物的程度将会不断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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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程振宏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