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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活形态”的《格萨尔》史诗

  【我不喜欢日本人】在口头说唱形式受到现代文明的挑战的今天,《格萨尔》史诗的口头传播方式终将被书面形式所替代,在某种程度上讲是否也是一种损失?

  【在佛前求了千年】文字是一种保存,但我觉得对《格萨尔》,更多的应该是把声音留下,把那些说唱艺人的声音录制起来。

  【嘉宾:杨恩洪】史诗的口头传播方式最终被书面形式所替代这是一种趋势,希腊 史诗和印度史诗都已经经历了这样的过程,格萨尔也正在经历着这样的过程。就是说从口头传承转变为书面传承,从上个世纪80年代初调查的艺人到现在看,其中的大部分的优秀艺人已经辞世,所以史诗的口头的形式终究会被书面的形式所替代。如果不对口头形式进行及时的保存和抢救,他们一旦被艺人带走,对于一个民族的文化当然是一个重大的损失。所以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国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对格萨尔进行了抢救。这个抢救包括两个方面,一个就是对于口头艺人的抢救,对主要的著名艺人进行录音和对保存在群众当中的手抄本、木刻本的搜集,在此基础上,出版了将近100余部藏文本格萨尔。史诗这种口头传承逐渐在消失,但是以史诗为内容的相关的文化事项却又在高原上出现了。比如果洛地区出现的格萨尔文化热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在那里建立了玛域格萨文化中心格萨尔失狮龙宫殿、甘孜州德格阿须乡修复的格萨尔纪念堂,在理塘、德格等地落成的格萨尔塑像等文化设施,为群众提供说唱格萨尔的场所。此外以格萨尔为内容的藏戏在四川的色达县被创立。

  传统的藏戏其内容大多为佛经故事,或历史故事,格萨尔藏戏是以传统的藏形式表演格萨尔的故事,这种将口头说唱形式改编为表演形式还是一种新的尝试。在果洛地区有将近13个格萨尔藏戏团成立,为群众表演,深受群众的喜爱。另外在牧区,格萨尔的书相当受欢迎,在旧社会,一部格萨尔的手抄本要用一头牦牛来换取,因为他们认为,家里如果有一部格萨尔传的书,就能保平安,起到驱邪的作用,因为在他们的心目当中,格萨尔既是战神,又是财神,会保佑他们的平安,会给他们带来富足的生活。现在大量的铅印本的出版满足了群众喜爱格萨尔的需求。我在调查中在果洛牧区,发现每个账篷中都有几本格萨尔的本子。孩子们正是通过阅读格萨尔王传扫了盲。当然近来又发现了一些年轻的艺人,比如玉树的年轻的艺人叫扎瓦扎巴,今年夏天在那曲的赛马会上,我们又遇到了7位年轻的格萨尔说唱艺人, 他们在专门搭起的格萨尔说唱的账篷中为群众演唱。

  时代在发展,现代文明的进程是无法阻挡的,封闭的社会受到现代文明的挑战,那么对传统的文化也是一个挑战。对于年轻人来说,他们更喜欢,也更容易接受新鲜的现代事物,所以现在真正喜欢听格萨尔说唱的是一些老年人,年轻人更向往现代生活,喜欢的可能是电影、电视,甚至是跳迪斯科,就像汉族地区的京剧一样,真正喜欢的还是一些老年人。由于京剧的节奏较慢,演出的一些内容又多是历史内容,所以对年轻人的吸引力并不是很大。正因为这样,我们才需要对这些传统的受到冲击的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东西进行抢救,使它在没有完全消失之前,把它原封不动,或者全方位,通过影视等多种手段保存下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也是我们的责任。所以对于格萨尔史诗来说,抢救工作仍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工作。

  【雪泥飞鸿】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格萨尔史诗是否在其中?我有个担心,一旦有了文字的定本或所谓的标准的版本,对口传文学是不是一个灭顶之灾。

  【嘉宾:郎樱】现在还是不会的,因为目前还有100多位艺人在民间传唱《格萨尔》。文本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也能起到一定的传播作用,这在其它的史诗中也有类似的情况。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更好的保护艺人,使之继续口头传承下去。现在还不能说它会灭顶,这种担心目前还是不必要的。

  【萨萨尔】各位的高见使我很受启发,在史诗的传承上,能不能利用现代媒介的互动进行再创造,从而使它永久流传?

  【猫咪mm】当然可以啦。我觉得网络就是一种最好的方法啊,把史诗的录音放到网上让大家可以方便的收听,这样对推广是很有好处的吧。

  【嘉宾:郎樱】现在现代化进程特别快,尤其是西部开发,这对于口头史诗的传承构成了一定的威胁。但是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抢救,因为现在还有很多活着的歌手,要爱护这些歌手、关心这些歌手、保护这些歌手,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另外一方面要用现代化的手段,比如用录音、录像把他们的演唱拍摄下来留给后人,这是一个迫切的任务。因为录音,10年20年就要消磁的,所以用光盘,一定要用摄像机把他们的演唱的表情、表演、手势、眼神给记录下来,另外要对他们传承情况进行详细的记录,他们现在都活着,他们是怎么传承的?从哪儿学来的?把这些都要记录下来,还有对他们的经历,以及任何和他们有关的东西都要记录下来,再文本化以后就可以流传到后代。所以我觉得抢救是很重要的。现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的通过,我们国家作为签署国,一定要把三大史诗和口头史诗的保护放到非常重要的位置上。现在也有很多成功的经验,比如说在学校的教材里面把歌手和史诗的背诵写进去,还有办歌手的培训班也很重要。

  【网络主持人】在抢救这种“活形态”史诗等非物质形态文化的努力过程中,你们所遇到的主要困难是什么?

  【嘉宾:郎樱】作为搜集者、研究者都认识到它的重要性,史诗的重要性也越来越被人们所认识。但是史诗的保护光学者是不够的,要靠国家,靠各级政府,都要来重视,我觉得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他们要保护,你不能完全靠学者的力量,毕竟学者的力量是有限的,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公约》里面特别谈到要求各级政府要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高度重视,除了政府之外,还有非政府组织,比如企业的赞助;另外还有放进教材里来教育。各级政府的特别重视是很重要,口头史诗面临的危机,比如熊猫要消失了,我们进行保护,口头史诗也是这样的,就是人亡歌稀的情况很多,很多歌手都要七八十岁了,就像一个民族文化的图书馆倒塌了一样,所以说一个物种在不断的消失以后,不能克隆的,口头史诗消失以后也不可能再克隆了,所以对这个要引起全民的保护意识。现在都说要环保,大家都认识了,但是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跟保存任何一个植物的珍贵品种一样,而且比它更为重要,因为这是一个民族的精神文化,也是人类的宝贵文化。为什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这么多国家通过了,现在全球确实面临着口传史诗人亡歌稀的情况。

  【“文化人”】想问专家一个问题:在未来50年内,史诗传播将会呈现一个什么样的形态。

  【嘉宾:郎樱】这个问题提的很好,也很重要。现在很多艺人都活着,我们能够听他们的演唱,能够向他们请教,我觉得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幸运,也是一种自豪。史诗离不开听众,没有听众就不会唱了,另外艺人不会自己在家里面对自己唱的,艺人也在传承着,我个人觉得50年、100年以后,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多活着的艺人演唱着口传史诗,这种情况不可能。我在田野调查中就发现,过去婚礼上唱史诗的,但是现在很多年轻人就不愿意听,他愿意听一些民歌,还有用电吉他唱现代歌曲。现在青年一代的歌手,尤其是城市,是很令人担忧的,如果这样,我个人觉得50年、100年以后,史诗会传承,可以用我们现在的各种手段和书面史诗继续传承着,但是口传史诗会越来越少。像南方民族,由于和仪式 结合起来,所以只要仪式存在,这种史诗的口头传承的时间可能还会长一些。我举一个例子,日本在50年前,他搜集了6万多个民族故事,就是活态的民间故事,他当时特别自豪,但是只过了40多年,现在在农村都没有人讲故事了,已经搜集不到了,这个事情对我们也是一种警示。

  【萨萨尔】向杨女士提供一个线索,我的家乡藏土合说的格萨尔,我手中有一些录音,不知你有无兴趣?

  【嘉宾:杨恩洪】我不知道你的家乡在什么地方?但是我对用藏语和土语合说的格萨尔非常感兴趣,1986年我曾经在青海的互助土族地区进行过调查,采访了几位说唱艺人。因为在这一地区,曾经有一位非常有影响的艺人,1948年,他接受了德国多米尼克.施罗德的采访,并为他说唱了土族格萨尔。如今,包括多米尼克的手稿和他说唱的曲调,以及他绘画的有关格萨尔人物形象等都在德国出版。这次我从德国已经这把本书复印带回来了。目前这个地区的艺人已经很少,土族地区流传的格萨尔情况,尤其是用两种语言来说唱一部史诗的情况还很少见。这对于我们研究民族文化交流,不同民族之间的相互影响都是非常重要的资料。

  【雪泥飞鸿】请问专家:如何评价已故的四川大学任乃强先生在“格萨尔”上的作用?

  【嘉宾:杨恩洪】任乃强先生在上个世纪30年代在四川的西康地区对史诗格萨尔进行过调查,并向汉族地区进行了介绍。他当时称格萨尔为“藏三国”,由于他当时对于康区的历史、地理、语言等方面都进行了多方位的考察,所以对格萨尔在这个地区的流传所进行的研究,对于我们后人来说仍然是非常宝贵的资料。所以在庆祝格萨尔千年纪念的时候,由全国格萨尔办公室和四川省格萨尔办公室、四川大学康藏研究中心等单位合作召开了任乃强先生学术研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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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今一来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