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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越:把走进非洲当作一场战役


    拿到“走进非洲”队员的名单,发现了总编导兼西非线领队华越的名字。这位年龄不到四十的中央电视台资深导演经验颇丰:大学毕业,参军入伍,衔至中校;13年后转业,继续在电视领域耕耘,硕果累累:1999完成12集大型文献纪录片《共和国外交风云》,2000年完成7集文献纪录片《世纪》,2001年又交出引起巨大反响的纪录片《走进新世纪》,这是全国第一部全面阐述“三个代表”思想的电视理论片;2002年担任CCTV-10《探索发现》栏目制片人。三段不同的经历给华越的人生带来哪些变化?此次“走进非洲”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选择西非线?作为领队,他的职责又有哪些?带着疑问,我们走进了华越的办公室。
   
    

“把走进非洲当作一场战役”

   
    决定走进非洲是在极地跨越结束后一个月。《极地跨越》是中央电视台与凤凰卫视合作第一次走出国门,以自己的视角解读世界、记录世界的电视采访行动。“19个人,6辆车,历时8个月,行程30000多公里,途经37个国家和地区,传回3000多分钟的节目……”,“整个栏目的综合指标在中央台83个栏目的评选当中排前15位,最高纪录为第9位,《极地跨越》功不可没。”
   
    极地跨越的成功使《探索发现》栏目既尝到了甜头,也带来了压力,下一步如何走?如何满足观众“越来越挑剔”的胃口?不停止思索的《探索发现》人把目光迅速投向了非洲大陆,“走进非洲”的计划由此“催发”。
   
    身为《探索发现》栏目的三位制片人之一,对这次非洲之旅,华越的信心很大,“它是第一次以中国人的视线、经验、感觉去看非洲大陆,由于文化的差异、自然环境的不同,颇具神秘色彩的非洲在中国人眼里不仅仅意味着饥荒、战乱、贫穷,许多非洲国家几十年来经济稳步增长,人民安居乐业……非洲有不为人所知的一面,它的未知性正是我们这次非洲之旅要展示给大家的。”
   
    对于接到“走进非洲”前方总编导的任务,华越并不意外,“没什么感觉,干就干吧。我感觉这个机会不会不属于我,即使不干总编导的话,也会作为一个小组编导进入前方。”寥寥几句,透着军人的干练与自信。
   
    “社教中心的高峰主任希望找一个军人出身的去前方,毕竟非洲的自然环境要比其他大陆复杂得多。军人出身的,行动比较干脆利索些,讲纪律性。我要求摄制组的成员纪律第一、没有纪律这支部队是打不赢胜仗的,第二是热情,没有热情光去机械的遵守纪律是没有创造力的;第三就是智慧。这三者结合才能很好的打赢一场战役。我们把走进非洲当作一场战役。”
   
    谈到许多观众反映看极地跨越感觉不过瘾,演播室、资料片相对多一些,前方拍摄的最真实的篇幅比较少的问题,华越给记者吃了一个定心丸,“这次会尽可能增加节目中关于前方报道的内容,我们前方的部队每3天必须传回一个24分钟的片子。在时长30分种的探索发现栏目里,演播室时间一般不会超过5分钟。”
   
    “走进非洲”总共要走30个国家,在各国的停留时间有长有短,根据节目的内容确定。“在走之前,我要求我们的编导做出100集的节目方案。导演的手上要拿上100集的方案才可以踏踏实实的出去,也许100集只实现了50集,也许会在途中发现许多新的东西,但必须要有这样一个方案拿在手上,这是前期最起码的一个准备。”
   
   

    
“西非整个做出来可能都比较出彩,因为中国人以前对它了解太少”

   
    西非线是华越自己选的,借用他的话,“西非线以前很少有电视人像我们这样走过,探险是种挑战,如果一路风光秀丽,对我来说,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仔细比较一下此次非洲之旅的路线,不难发现,北非线和南非线更多的是一次文化之旅。无论是北非的埃及,还是南部非洲美丽的岛国——毛里求斯,迷人的自然风光与纯朴的民俗风情以及盛名在外的古文明,即养了前方摄制组的眼睛也调了众多观众的胃口,第一现场真实力的冲击更多充斥着美与和谐。相比之下,西非线有什么,在日程安排表上找不到我们熟悉的地名,在仅有的非洲资料中有关西非的少之又少。行走于陌生的国度,会发现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会遭遇哪些前所未有的危险,摆在华越面前的是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由于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我把西线看作探索之旅,热带雨林多,气候湿热,西线的热带疾病在非洲比较厉害一些,有些国家不稳定的因素比较多,比如说科特迪瓦,正在内战。我们只能到了之后再确定进不进去。刚果民主共和国,内战刚刚平息,反馈的信息比较少。我们不怕正规部队,主要怕散兵游勇,因为我们的目标比较大,三辆吉普车,8、9个人的队伍,很多装备,而且装备精良,有可能成为喜爱这些装备的人们很大的一个目标。”
   
    往往越危险的地方越有极致的美丽,西非线的探索之旅在华越的眼中亮点不断。首屈一指的是沙漠撒哈拉。倒退10年,撒哈拉的名字与死亡并存,缺水、高温、风暴令人望而却步,傲人的胡杨树、沙漠的风驼铃、以及原汁原味的阿拉伯风情又吸引着一批又一批探索者的目光。
   
    “首先我们要穿越撒哈拉,这是一个对我有吸引力的事情,开车从撒哈拉走过,至少需要10天的时间,行驶在沙漠里最大的恐惧是缺水。只要饮水充足,危险性不大,毕竟现在撒哈拉里有路。”
   
    “我们要脱离撒哈拉的主干线100多公里,在那里有公元前6000多年人类的岩画,从岩画中可看出撒哈拉沙漠整个自然地理的变迁状况和人类以前在撒哈拉的生活场景。同时我们在进入尼日尔、马里之时,可以看到久远的马里故国遗址,尼日尔河也是非洲一条母亲河,与尼罗河齐名,孕育过古老的文明,尽管在后来的岁月里被其他文明所淹没。”
   
    可以想象从绿油油的草地变成枯黄的风沙,从成群的牛羊变成孤独的驼队,辉煌的文明盛事变成默默无语的荒漠沙丘,非洲之旅的行走意义不言自明——再现真实、再现历史。
   
    
“我比较担心的是来自于人的不确定因素”

   
    在常人眼里,穿越撒哈拉本身构成了活动的危险因素。而渐渐了解非洲的华越不以为然,“我不担心自然的危险,这是人为可以控制的,我们准备工作充分一些,比如水、食物、药品。沙漠并不可怕,它是一种自然的地理风貌,我们也不是第一个在沙漠里走的。”
   
   “我比较担心的是来自于人的不确定因素。我们向从西非回来的一些记者请教过,怎么说呢?我们要途径的非洲个别地区的社会治安并不是很好,盗抢的情况会发生。抢劫还好,抢什么给他什么,只要不给他太多就可以,得保证我们工作呀。开枪就不好了,可能这方面比较难把握。不管怎样,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为此,“非洲之旅”的西线摄制组每人配备了一件软质防弹衣以防万一,虽然称之为“软质”,也有两公斤重。冒着40度的高温,难受程度可想而知。
   
    诸多的不确定因素使华越在组建队伍时对于人员的第一要求是纪律性强,团队意识好。
   
    “整个团队在选人的时候,综合考虑了各方面的素质,以怎样能够有利于完成这个任务为目标。我不太喜欢“聚集电视精英”这种说法。因为大型活动不是完全个人的东西,它是一个具有协调性的集体创作的结晶,可能某个队员在业务上不是最顶尖的,但他在这个职位上却会发挥很好的作用。比如打仗,坦克很厉害,但一场仗不能全用坦克,要有步兵、炮兵和航空兵的立体的协同、配合。全是坦克往上打,肯定会有漏洞,而且漏洞会很大。”
   
    从卡萨布兰卡出发,西线摄制组在沙漠或者沙漠的边缘停停走走至少10天,沿着尼日尔河进入马里。然后经过3个精致的国家——加纳、多哥和贝宁。距离世界第二大热带雨林——刚果河热带雨林区越来越近了,在那里,有西非线最后一个要采访的国家:刚果(金)。
   
    “刚果(金)是我们最大的未知数,整个局势刚刚稳定,刚果(金)驻中国大使馆的电话一直没人接。进入刚果的时候正值雨季,从交通上讲,基本上是泥巴路,汽车走不了,只能坐飞机。坐飞机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到目前为止,据说还没有探险人员徒步从热带雨林的西边进去,然后活着从东边出来。”
   
    真实的用镜头纪录非洲人民的生活,从某种程度上意味着不同文化之间的碰撞。许多原始的部落对镜头避而远之,认为镜头会摄走他们的魂魄。摄制组在有关非洲的风俗与生活习惯方面做了许多培训,将因文化背景不同与当地人发生争执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宗教与风俗本身是一种文化,我们节目中不可避免,要本着客观报道的原则来做。”
   
    
“身上不安分的血液在流淌,但每次又都服从命令”

   
    和华越聊天,会发现他言必称纪律,“顾全大局”的意识放在第一位。而回顾他在人生方面的选择又往往与不安分的血液有关。大学毕业放弃留校当老师的平静生活,毫不犹豫地参军,成为一名军事记者。13年后,用华越自己的话“离开部队,无论在节目上还是日常生活中,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挑战在里面。”
   
    人生有好多事情是一种机缘,在从事电视工作之前,华越自己可能也没想到会做如此多的文献片,并且做得如此出名。先是《毛泽东》、《邓小平》,后又来了《共和国外交风云》(《邓小平》和《共和国外交风云》片都获当年度中国电视金鹰奖最佳纪录片奖,中国电视纪录片学术奖)。调入纪录片部后,他又作为总编导完成了《世纪》和《走进新世纪》。《走进新世纪》在2001年江泽民同志“七一”讲话后的第二天连续播出,它以电视化的手段对江泽民同志的“七一”重要讲话中“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作了全面的阐述,据说中央电视台这部有份量的电视理论片在时效性上,第一次走在了全国各大报纸的社论之前。《走进新世纪》在一个月里大改5遍,3集片子等于华越要编15集,最后一遍改编时他连续87个小时没有合眼,当记者问他为什么不推掉这个任务时,他只有四个字“纪律第一”。
   
   

    在华越的眼里,拍纪录片和进行大型电视采访活动在表现手法和节目理念的方面没有太大差异。“原来我做的文献性的东西多一些,它有期限,但不像现在这样天天赶着去完成。我们一行人3天必须做出24分钟的片子传回来,完不成,节目播出会受影响,时间要求非常苛刻。不像文献片那样,可以有时间精雕细刻,仔细琢磨”。
   
    “做纪录片之前,做了7年的电视新闻,一个好的纪录片编导首先要有新闻的敏感,看问题一个得准,一个得快。在拍摄的过程也是一个发现的过程。到现场你要做出判断,哪些东西是表面的,哪些是有用的。走进非洲,新闻的敏感性非常重要,当然,电视纪录片艺术层面的东西必不可少。”
   
    华越笑起来很豪爽,不像南方人,但在谈话时又比较严谨,会界定自己的“不安分”,会很细心的告诉我们西非线的每一步行程。尽管参加这次探索之旅的队员们临行前都作了充分的安全准备防范工作,但在拍摄当中,仍不排除有人身危险的可能性……。
   
    最后让我们祝愿华导和他的队员们一路走好!
   
    华越档案:
   
    华越,男,1965年出生,1986年毕业于北京广播学院电视系电视新闻专业,同年分配到中央电视台军事部担任军事记者,参军入伍,衔至中校。1999年转业,受聘于中央电视台社教中心纪录片部。
   
    1986年至1992年底主要从事电视新闻的采编。
   
    1993年担任中央电视台12集大型文献纪录片《毛泽东》编导。
   
    1994年至1996年8月,担任中央电视台12集大型文献纪录片《邓小平》编导。
   
    《毛泽东》、《邓小平》都在播出当年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中国电视奖社教节目一等奖,《邓小平》获1997年度中国电视金鹰奖最佳纪录片奖。
   
    1996年9月至1997年4月,负责创办卫星电视军事节目(CCTV-7),任节目主编。
   
    1998年10月至1999年10月,担任12集大型文献纪录片《共和国外交风云》总编导。该片获2000年度中国电视金鹰奖最佳纪录片奖,中国电视纪录片学术奖。
   
    2000年4月至12月,担任中央电视台7集文献纪录片《世纪》总编导。
   
    2001-2002《极地跨越》后方总编导。
   
    (作者:CCTV.com记者张敏、戴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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