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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文集第二期
独闯西藏 作者:独行侠arthur
盐井→芒康→竹卡兵站→左贡→昌都(强巴林寺)→类乌齐

  7月14日早上等车时,我第一次喝到了酥油茶,虽然它不正宗,但是仍觉得不错。然后我搭上了满载藏民的货车前往芒康。芒康是滇藏线的终点,亦是沿滇藏线进藏后的第一个县城,距盐井约110公里。我第一次见到并认识了真正的喇嘛,并与他们同车,还给他们拍了不少相片。路况稍好,但经常遇到山体滑坡把路堵住了,还有崩塌了半边的急拐弯(山上不断流水下来冲刷路面)。每到此时,藏族司机即令所有乘客下车,他一个人凭着过人的胆量和高超的车技开车闯过去。但货车坏了数次,修车的时间比行车的时间还长,到最后无法行驶,只得换乘路过的小货车于黄昏到达芒康。晚上我住在芒康县政府招待所里,不过我又没花房钱,因为在到盐井的路上我认识了一位藏族的大学生,他让我到他哥哥工作的招待所里去住。自出发五天以来,我只花过十块钱的住宿费。而我为了省钱,肚子饿时要么吃压缩饼干,要么吃便宜的米线或煎饼。这晚,我到小店里好好吃了一顿米饭。
  7月15日,我开始沿川藏南线往西边走。我在芒康等了一上午,但无车前行,我便背起大背包徒步行走。当天太阳很毒辣,我的大包又很重,而且此时海拔将近4000米,公路在山上蜿蜒曲折,我走得异常吃力,走一段,歇一段,再走一段。饿了啃几口干粮,渴了喝几口山泉水。有时遇上修路的、运泥的或者拉沙的斗车,我常可以免费搭载几公里,然后等车停了,我下来再步行。当天我走了五十余公里,晚上住于竹卡兵站附近的路边小店中。
  7月16日,我先是步行了几公里,而后我搭载一辆修路的军车爬上了一座高山。下军车后,我走了一段路,又遇上一辆吉普车,并一直搭到左贡县城,共八十余公里,花了三十块钱。途中经过了海拔5008米的山口,我并没有难受的感觉。下午我走出左贡城,在郊外的路边,我跳入了冰冷而湍急的河中洗澡,尽管冷得牙齿上下打架,但我还很高兴,因为这是我出发后第一次洗澡。上岸后,我拦住了一辆满载木材的货车,车要连夜开往北上三百公里的昌都市。因驾驶室里已坐满人,我只能爬上后面车厢的木材顶上呆着。木材顶面与篷布的距离不足一米,而且木材上还摆放有七八个大油桶,油味、烟尘逼人。我将车厢与驾驶室之间的篷布拉开一角,有时背靠挡板坐着,有时站起来吹风。可是到了晚上,寒风凛冽,气温特低,我冻得浑身打颤。我将头缩回篷布内,烟浓尘大,令我窒息;我将头伸出篷布外,寒风狂扫,脸似刀割。为防车子颠簸将我拋出车外,我得用双手紧紧抓住篷布;为防油桶滚动将我压伤,我得用双脚死命顶着油桶。而我的大包无法固定,我亦得时刻提防它向车外滑去。我简直无所适从,更无法合眼,只好睁着双眼看着天上的月亮,不过我居然看到了天狗吞月(月偏食)。
  7月17日凌晨三点,我随车到达了昌都,我不用付路费。此时我已是个泥人,满身是灰,浑身疲惫,但我找不到可住之处,只能一直走到天亮。上午我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了昌都地区最大的寺庙强巴林寺,这也是我第一次拜访西藏的寺庙。我顺着转经道围绕强巴林寺转了两圈,第一次真正看到了朝圣的藏民虔诚的磕长头。我本来计划拜访昌都附近的卡若遗址,但昌都正在修路,尘土漫天,我感觉不佳,便无意停留。因为等不到车,我便开始沿黑昌公路(那?lt;=>昌都)徒步前行。此时娇阳似火,海拔更高,我走得更艰苦,经常是每走一百多米便不得不把大包卸下来,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歇一歇,喘喘气。在路上,有时也会碰到货车经过,但我拦不到。而每当有车从我身边驰过,灰尘便会铺盖我一身。有时碰到当地的藏民,他们倒以为我是老外,也许他们以前很少见过象我如此打扮的人在这条路上徒步吧。五个小时过后,我已走了二十公里路。当我经过一个小地方时,有人好心告诉我将有一辆新开通的中巴车前往类乌齐县城(两天一趟)。我停下来等到了这辆车。由于车上人多,而我又累又困,迷忽之间,我的相机闪光灯已被压坏(此后我拍照一直没法用上闪光灯,故错过了很多精采的东西)。傍晚时分我在小乡村似的类乌齐下了车,但我没住店,仍往前行走,我想到郊外找一户当地的藏民人家寄宿。在郊外我路遇三名心怀不轨之人,跟了我一百多米,我势单力薄,而大包太重,我也跑不了。于是我停了下来,左手夹出一根香烟点上,右手伸到裤兜里摸着钢刀,然后盯着他们,悠悠地吐着烟圈。也许我的镇定无畏的神情及拼命三郎的架势吓住了他们,最终他们没敢轻举妄动,与我对峙许久,走了。但天黑之后我却走错路,误入了烂泥潭,幸有好心藏民指点迷津,我才能走出泥潭,步入正路,并投宿于路边四川民工棚。当晚我躺于冰凉的简陋木板之上,却无被子可盖,寒气袭人,我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类乌齐→丁青→巴青→索县→那曲→当雄→拉萨

7月18日清早,我拦上一辆开往拉萨的卡车,敞篷的车厢里已拥挤不堪,坐了三十多位穿著半汉半藏的藏民,他们拖家带口从青海过来,准备到圣城拉萨去朝圣。车厢底部全是他们的行李,如锅碗瓢盘、粮食棉被等。我挤上车,坐于他们中间。由于我几天没睡过好觉,十分疲惫,一上车便打起了瞌睡。他们好象对我有一种藏族对汉族的戒备心里或者不友好态度,趁我打瞌睡之机脱我的太阳帽,或摘我的太阳镜,或扯我的手表,或拉我的相机,或在我身上东摸一下西拍一下。一见到我被弄醒,他们便哄堂大笑。其实他们并无恶意,只是特别喜欢开玩笑而已。我虽然无法安心入睡,但我并不羞恼,往往一笑置之,不时地附和他们打打趣。慢慢地,他们被我的友善和真诚所打动,也对我友好及尊重起来。一天没过去,我已与大部分藏民打成一片。他们抽我的香烟,尝我的压缩饼干,玩我的相机,戴我的墨镜和手表;我吃他们的糌粑,喝他们的酥油茶,捻他们的佛珠,摸他们的烟斗和牛皮袋。下午,我们到达一路断之处,那里因塌方已断路半个余月,此时有部队正采用多次爆破抢修,而两边已停留了二三百辆汽车等待通路。天黑以后,此路终于可以勉强通行,我们安全通过。深夜,我们抛锚野外,就地露宿。因天寒地冻,而我又没被子,好心的藏族司机让我睡于可挡风的驾驶室内。但我仍冻得发抖,咬着牙关又挺了一夜。
7月19日,我们经过丁青县城,稍作停留,继续赶路。为拍照方便,我挪到车厢侧边,面向车外坐着,一手紧端相机,一手紧抓拦板,而两脚亦要冒险掉挂于车外。此时海拔4000多米,已无树木生长,已人烟罕至,但空旷大地,远处雪山,路边野兔,令我不断按下快门。因人多拥挤,我很难更换坐姿,时间一长,两腿发麻;而路途颠簸,我时常东歪西倒,磕磕碰碰,脚部瘀血。但我仍然不顾,唯恐错失车外美景。糟糕的是,邻近黄昏,我突然发现我的钱包丢了,不少藏民翻开身下行李帮我寻找,未果。而更糟糕的是,我又发现我的相机根本没上好胶卷,我一直不停地拍,却没注意到从昌都出来到现在,我都没有换过胶卷。这意味着这三天时间我实际上一个相片都没拍上,这比丢了钱包还令我心痛。晚上我们到达巴青县城,天空却下起大雨。停车后,我的钱包失而复得,是一位小藏民翻箱倒柜找到的,我于是花了八块钱请他吃了一碗面条(其实此时我的钱包里只剩有十块钱)。当晚寄宿于一个简陋的招待所内,只有两个房间,三十多个藏民挤在一起睡。我同样在驾驶室过夜,同样哆嗦了一夜。
  7月20日,我们的卡车因车载过重,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陷入了大凹坑中动弹不得,幸有路过货车相救,才被拉出凹坑。但车底钢板已断裂,修了几个小时才可开动。当天晚上停留于距索县几公里的小镇内,我住进了招待所,终于可睡个好觉。
  7月21日,我们的卡车在索县加了油后,接着向那曲进军。在路上我们经过了一个大草原,赛马节将在此进行,我看到已初具规模。接近中午,我们到达了海拔约4500米的藏北重镇那曲镇。那曲镇看起来与内地城镇无异,此时正在大兴土木,大搞建设,较为脏乱,我感觉不是太好,而且距赛马节尚有十天时间,故我没作停留。下午我随车离开那曲,开始沿青藏公路(柏油路)下行,往拉萨前进。那曲的草原十分辽阔,一望无垠,而远处时不时会出现白雪皑皑的雪山,山顶烟雾弥漫,白雪与白云混成一体,分不清哪是雪哪是云。牧草十分翠绿,成千上万的牛羊自由自在地吃草、奔跑或游荡。远处偶而出现一俩个藏式帐篷,与牛羊一起点缀着茫茫大草原。走青藏公路,的确舒服多了。但没走多远,天空很快乌云密布,刮起了暴风,接着下起了冰雹,又夹着冰雨,草原上苍茫一片。我们的车厢顶上盖上了篷布,但两边却是开放的,暴风刮着冰雹无情地狂扫到我们身上,我们东躲西藏,但暴风无孔不入。此时我身上穿著单薄,只有一件圆领衫和一件牛仔外衣,而我的大背包绷于驾驶室上方的行李架上,衣物全在包里,不便于拿取。我自然是唇青脸紫、浑身发抖,幸有藏民借我一件外套御寒,又有藏民与我同裹一张毛毯挡风,我才没被冻僵。傍晚我们到达当雄县城,吃过晚餐后继续冒雨赶路。晚上十二点,卡车又在杳无人烟的地方死火了,我们就地宿营。藏民们在湿漉漉的草地上铺上一层防雨布,放上被袋,人钻进去,在盖上一层防雨布,即可在雨中睡觉。三十多藏民挤在一起入睡,我正想仍睡驾驶室,而与我混得较熟的一位藏族青年(他叫人青)拉我钻进了他的被袋。防雨布密不透风,里边空气非常浑浊,而大家互相挤压着,我几乎无法翻身,背部始终冷冰冰的,在半睡半醒之中度过了一夜。
  7月22日天还没亮,我们便出发了。感觉海拔渐渐降低了,因为路边开始出现了树木,越往前走越多,而藏族人家亦渐渐地多了起来。因为一直没好好休息过,我一路上不停地打盹。正当我迷糊之际,卡车已翻山越岭进入了拉萨市郊。我心里好生激动,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十几天的艰苦跋涉,我终于抵达了圣城拉萨。我已完成我的初步计划,而且时间比我预计的大大提前了。旅途较为艰辛,但还算顺利,人也平安无事。这半个月我仅花了七百多块钱。
此时的我,皮肤黝黑,身体极度疲劳、虚弱,而身上积了厚厚一层污垢,衣服多日没换,脏得不成样,牛仔服已由紫蓝色变成了黄褐色。我脚上的旅游鞋已张开大口,鞋底漏水,袜子又湿又粘。我的相机积满灰尘,而三脚架皮套已被擦破多个口子。我的军用水壶已被压扁,且伤痕累累。唯一看起来比较新的便是我的大包,因为一直绷于卡车驾驶室上方,已被雨水冲刷干净,但大包不防水,故亦被浸湿透了;幸好我出发前已预料到可能会遭雨淋,而把里面的东西分装于多个塑料袋内,所以大部分东西都没湿。
  因卡车不能进入拉萨市区,我们在郊外下了车。藏族朋友人青带我到他家作客,他家在八朗学旅馆附近的小巷子中。然后他又带我到街上的公共澡堂去洗澡,热水冲走了我的一半疲劳。我在他家吃饱了糌粑,喝足了酥油茶,并在窗台上晒干了我的大背包。下午,我告别了人青,入住到八朗学旅馆,租了个单间(35元/晚),倒头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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